草格

dick/damian无差

案件三：驶向地狱之船

迪克和提姆登船的时候，难免有点紧张，你知道的，就是所谓上层人的气质，他们还不得不穿着西装上船。不过，迪克看了一眼提姆，他穿起西装来还挺像是那么一回事的，什么年轻有为的董事会之类的。

提姆推了推眼镜，朝他笑了笑，迪克在心里加上了英俊多金的标签。

哇哦，挺像是CEO和他保镖什么的。迪克耸了耸肩。

他把达米安留在家里了，别说他哪来多的请柬给达米安，他也不愿意带上达米安，他是该好好休息一下。

当然，达米安为了泄愤，又报销了他的一套桌子。

嗯，他习惯了。迪克苦中作乐的笑。

“理查德，你在想什么？很愉快的样子。”提姆好奇的问他，他们正在寻找他们的房间。

迪克拍拍他，“别这么疏远，别人都叫我迪克，还有我只是想到家里的人而已。”他朝提姆挤挤眼睛，意图传递一些他自己也不清楚的意思。“你知道，那种麻烦但是你又喜欢的家伙。”

提姆笑了笑，探寻性的盯着迪克，迪克茫然的回看着他，几秒钟后他移开视线，“305和306，我们到了。”他站在门前，对迪克说。

迪克举起钥匙，拧开305的房门，“那么，待会见。”他关上门，还没拉开窗帘的房间一片漆黑，他忽然感到有人在他身后，那个人一把捂住他的嘴。正打算肘击的迪克听到了他开口说话。

“安静，格雷森。”熟悉的声音，迪克睁大眼睛。

过了一会，达米安放下手，而迪克转过身，他伸手打开灯。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房间，也照亮了他面前的达米安，他的脸色依旧苍白，表情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，以及固执。迪克头痛起来，达米安会跟来就表明他不会那么轻易回去。

“达米安，你来这里干什么？”他愤愤的打开箱子，让翻箱子的声音盖过他的问询声。

少年坐在床上，迪克看了一眼，shit，双人床，翘着腿，一脸淡定，“为什么我不能来？我也有请柬。”迪克怀疑的看着他，而达米安只是露出了个假笑，“没死，只是需要好好休息几天。”迪克叹了口气，放过了这个话题，他把衣服拿出来挂在衣橱里。

“那么，你为什么不去你的房间，达米安？”迪克不自在的再次看了一眼双人床。

达米安真心的笑起来，带着海洋生物的嗜血或者是他的错觉。“我的房间……没有浴缸，对我的健康不太好不是吗？格雷森。”他向后倒在床上，抬头看着天花板，“我喜欢你的房间。”他转头对迪克微笑。

“……好吧。”迪克干巴巴的回答，这和家里没什么区别不是吗？他告诉自己，不，区别大了，一个声音说，这里是密闭的，床边柜子里就是避孕套，隔壁就是你同事，而没人知道他是你租客，所有看到的人都会认为你们是情侣。

Well，这样也不错？迪克朝自己翻了个白眼。

*

提姆站在甲板上，眼睛扫过每一个人，并默默的在心中对上姓名，身份。出乎他的意料之外，这里的人不是最顶尖的那些人，也不是最年轻的那些人，中间层次的抑郁中年人占最多，渴望出头的家伙们，表情可不怎么好看。提姆拿过了招待小姐托盘里的酒，耐心的观察。

直到迪克站到他旁边。

“嗯，你和斯蒂芬妮有时候很像，这种无时无刻不在观察别人的习惯。”迪克哼着歌，笑着对提姆说。

提姆看着他，注意到他轻微晃动，比划着调的手指，还有他眼角的笑纹。

“今天晚上有舞会，九点开场，我猜这艘船的主人也会出面。”

迪克苦恼的叹了口气，“看来，我九点之前还得约到一个女伴？”他的蓝眼睛却闪闪发亮，对于这种挑战露出了兴趣。

“不过，在那之前，你吃晚餐吗？”迪克提出邀请，而提姆欣然接受。

这趟旅程足足有半个月，他们现在还是可以享受一开始的旅程的时光。

*

朱迪亚对着镜子抹上口红，金色的长裙包裹着她健美的身躯，褐色的长发温柔的打卷，披在肩头，银色的指甲在闪闪发亮，睫毛浓密，在眼皮上微微颤动。她入迷的看着镜中的自己，红唇轻启，“旅程开始了，宝贝们。”

镜中，她绿色的眼睛一瞬间转黑，遮盖所有的眼白，又在下一秒消失，仿佛只是一场幻觉。

*

迪克穿着正装，端着一杯酒，一个人站在一旁，朝每一个路过的人微笑，他没有去约舞伴出于某种他也不知道的心理，他看着提姆挽着一个黑发女人的手，在舞池里旋转并逐渐靠近最中心的那位舞池明星——这艘船的主人，朱迪亚。而他耸了耸肩，重新在舞池里搜索一遍，仍然没有看见达米安。他皱起了眉毛。

他回去房间之后，跟达米安说了晚上舞会的事情，但是……达米安似乎兴趣缺缺。他开始有点担心，是不是受伤的原因，还是出海的原因，达米安显得和以往不同。他所知道关于达米安来到陆地上的原因，仅仅是达米安的母亲让他前来寻找他的父亲——哥谭地下世界之王，蝙蝠。

但是为什么？

蝙蝠失踪了，而达米安宁愿服软住在他家里，也不会回去大海，这是为什么？

迪克摩挲着手指，陷入了自己的思考，直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，她好奇的问他，“先生，不去跳支舞吗？”

他抬头，惊讶的看见朱迪亚站在他面前，光芒四射，美艳不可方物，明显露出有兴趣的表情。提姆站在后面，同样关注着这里。

迪克笑了笑，牵起朱迪亚的手，轻轻落下一吻。“我的荣幸，女士。”

他的手搭在朱迪亚的身上，冷静的看着朱迪亚，他们在舞池循规蹈矩踩着舞步。在迪克看来，她是一个成熟的女人，美貌之中带着侵略性，微笑着却暗藏着高傲，世间的一切都好像是她高跟鞋下的碎片。但他却开始在爵士的轻柔中想念达米安冰冷的鳞片，还有闪耀着光芒的墨蓝色的鱼尾，他想念达米安的声音，还有他别扭关心的话语，他想念达米安的拥抱，还有他的呼唤。

他可以想象出达米安环手抱胸，站在那里，皱着眉毛，不赞同他的喊他，“格雷森。”

他可以想象达米安沉睡在床上，眉眼安详，伸出手，拥抱着他。

……

手臂上传来拉力，他下意识的拉住朱迪亚，让她旋转，金色的裙尾旋转成一朵金色之花，在舞池灿烂绽放。

而迪克透过窗户，隐隐看到一个人站在甲板之上。

一曲终了。

迪克礼貌性的朝朱迪亚微笑，“愉快的一曲，但恕我告辞，女士。”然后无视所有人的视线，离开了会场。

他没有看到朱迪亚眼中的愤懑，也没有看到周围人的惊讶，好奇，他现在只是需要到他想念的人身边。

*

站在达米安的身后，迪克还能听见后面大厅传来隐隐的音乐声。

达米安没有回头，他穿了西装，却一个人站在甲板上，看着银色起伏的大海，水声涛涛，除此之外只有他们呼吸的声音，还有心跳的声音。

在寂静之中，震耳欲聋。

迪克深深呼吸，伸出手，对达米安轻声的说，“这位英俊的先生，介意跳一曲吗？”他尝试微笑，胃里却拧成一大团结。达米安转过来，看着他，既没有不耐烦，也没有惊讶，他只是看着他，用他清澈，来源于大海的眼睛看着他，就好像想要看透到他的灵魂深处。

“和你，我不介意。”他微笑，露出洁白的牙齿。

左手放在腰上，右手放在肩上，你进我退，身体轻轻的摇摆，目光全部专注在对方身上，月光一同起舞，浪涛演奏乐曲，达米安看着他，专注的看着他，他的蓝眼睛闪闪发光，他的唇边含着微笑，志得意满，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，他们在甲板上，他们在大海中，他们在家中，他们在落雨的大街上，此时此刻，只有对方是真实的。

那种奇妙的感觉，那种陌生却熟悉的感觉，他们应该相逢，他们应该遇见，那是命运吗？那是迪克生命中必定的逻辑吗？他不知道却对此感激不尽，从很久以前开始，他的生活就缺失了一些东西，促使他不断前进，不断陷入危险之中，他所遗失的必定来自危险。

直到那个下雨的日子，他在街上叫住了一位少年。

“达米安。”他叹息，却不知道为何叹息。

“闭嘴，现在应该亲吻，格雷森。”达米安抬头，亲吻他的嘴唇。温暖，干燥的嘴唇相碰，摩挲着，撼动灵魂，他们都没有闭上眼睛，近在咫尺的看着互相，达米安顽皮的稍稍后退，而迪克下意识的靠近，他看见达米安眼睛里的得意，唇齿相依，气息交融。

他们松开彼此，微微喘气，脸色红润，嘴唇湿润。

“跳的不错，huh？”达米安笑他，而迪克苦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