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舞乐奇谈章一

悲鸩鸣下

灵儿冷血二人猛地听舒难陀此话脱口,一时之间竟不知作何反应。

冷血侧目,怀疑的看着舒难陀,而灵儿却是直接开口,“殿下难道认为灵雎是下毒的人吗?”她一脸懵懂,难以置信。

舒难陀焦急的说,“待会儿再说,我们现在快去宫中!”他目光恳切。见他如此,冷血松去眉间起伏,思索了一下便道,“如果真有危险,那我们分开行事吧。我先行一步拿下灵雎,舒难陀你和灵儿拿着令牌去找侍卫长,调集人手过来。路上小心。”他最后补了一句,也不待舒难陀反应,便右手把剑,左手一撑便从房间中的窗口跳了出去,轻巧的落在街上,疾奔向王宫。

月明星稀,夜风习习,王宫中处处都已点上了素白的灯笼,暖黄的焰火映着这景庭中的繁花似锦,这原是良辰美景。只是宫中的那浓郁的药味和香味缠绵入骨,吞心噬血,久而麻木了。灵雎轻抖手腕,放下一勺新的熏香,随即将炉盖放下,轻移莲步,不再去管身后香炉中袅袅升起的白烟。她眉目低垂,看这榻上苍白的君王,目光犹如最深情的眷侣,细细刻画这个濒死肉体的最后时刻,她唇角微勾,柔情似水地喊道,“陛下。”

那异牟寻只是闭目养神,便睁开眼来,任灵雎一双素手端起一碗参汤,眉眼淡然,睫毛颤动,薄唇呼出那么温柔的一阵风,撩动了汤,也总是撩动着男人心里那根隐隐约约的弦。

眼见那勺就要碰上,突然横里一道黑影闯了进来,惊起了宫人的喧闹。那人也不理会,只是冲向了灵雎,大喝道,“住手!”

灵雎面色不变,依言放下了汤碗,一言不发。

异牟寻不悦,却只能按下心中火气,他先是对宫人道,“肃静!”而后对冷血道,“冷捕快,我让你去查案,你却为何夜半惊扰,若是有结果,明日再奏。”

冷血寒目盯着灵雎,言道,“南诏王,我已知道凶手何人,只是事出紧急。”话间,一阵整齐的摩擦声与钝重的脚步声传来,尔后只听得宫外一声尊令,锵的一声,之后便陷入了一片寂静。

异牟寻脸黑如锅底,不多时,那鲁侍卫长,舒难陀和灵儿便进来了。

冷血站在一边,冷冷的盯着灵雎,手威胁的放在剑上。灵雎则是乖顺地站在帐边,神色淡然。而异牟寻则是脸色奇差地靠在榻上,怒斥道,“舒难陀!你必须给本王一个解释!”他激动之下又咳嗽了几声,这次灵雎并没有靠过去。

舒难陀行礼道,歉疚道,“抱歉,事出突然,我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。”随即他站直了身体,直视着异牟寻,“不过,我不负所托,已经查出了下毒之人何人了。”异牟寻诧异,略微提起了声音,“是为何人?”

舒难陀一笑,如同揭穿灵儿身份那次一般的胜券在握,胸有成竹,冷血分神的看着他。他踱步到了灵雎面前,“那就是你,灵雎。”

且不论鲁侍卫长与其他人的震惊,灵雎只是抬眼,淡漠的看着舒难陀,声音轻曼,无动于衷道,“王子殿下何故向丽姬开如此大的玩笑?”

舒难陀摇了摇头,依旧微笑道,“我不是开玩笑,下毒的人就是你。”

异牟寻冷笑一声道,“舒难陀,你虽是雍羌之子,也不代表你能信口开河。冷捕快,你们到底有何证据?”他不满的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,除了紧盯着灵雎便悠闲的好似看戏的冷血。

冷血正色道,“我这两天调查了几乎所有你的大臣和王子,没有可疑对象,哪怕是和你似乎最合不来的寻阁劝,也没有什么敌意。对于上门问话也没见过抵抗。”舒难陀点头,接口道,“所以我们一开始关于下毒者是为了谋取政治利益,这一假设是不对的。冷血和寻阁劝关于佛塔的交谈就是有力的证据,在这种关头,不会有人这么做的。所以我们的目光自然就放到了宫内。”

他一气道,“灵儿和掌管后宫的女官们交流过,饮食,洗漱,例奉这些都是有各自的专人轮班负责的,相互的交流都是通过中间的女侍,这让下毒的可能性再次降低。所以唯一剩下的可行途径就是身边负责照顾的人。”他意有所指的看着灵雎,“那有如何?伺候大王的何止我一人。”灵雎沉声道,双手交握在前。

“事实上,我会怀疑你不是毫无理由的。”舒难陀说道,“你第一次见我们的时。冷血说南诏王乃是中毒,你是第一个问是谁的人,反应速度不可谓不快。”灵雎冷冷道,“小女人微言轻,一心服侍大王,自然关心大王安危。”舒难陀点点头,“这倒也说得通,只是,你的惊讶来的淡,去的也快。庭院中询问侍女的时候,你就只是站在旁边,这可和你马上就问出是谁这一点格格不入。”灵雎不急不慢道,“破案这种事小女子怎么会呢?自然是不敢贸然插手。”舒难陀也不生气,只是面色严肃了几分,“可是,我今天看到的才是我最后确认你就是下毒者的证据。”他从身后拿出了一个长盒。

未等其他人反应,灵雎却面色丕变,猛地扑向了舒难陀。她面带愤然,只见袖中寒光一闪,正对着僵住的舒难陀。舒难陀只来得及后退几步,却避不开这致命一击,但是这场中还有冷血。只见冷血一步缩地,眨眼间便挡在了舒难陀的面前,迅速抬手以剑鞘格挡了灵雎的匕首,另一只手去抓灵雎。眼见不可避开,那灵雎却硬生生在空中扭过来,右腿前踢。眼疾手快下,冷血一边以右臂硬吃下此踢,一边变爪为掌,趁此良机重重的拍了灵雎一掌。听得一声清脆的骨裂,她踉跄后退,面色煞白,右臂软垂。

她盯着舒难陀,幽深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。“原来你今天下午看到我跳舞了?”她字字冰冷,掷地有声。

舒难陀担忧的看着冷血,在得到他示意无事的眼神后才将视线转回来,慎重的点头,他一边抽出那副画像,一边道,“我原本以为你是在祭奠友人,但是何故你要把脸盖住呢?后来我又和冷血联系时,他告诉我你曾经逃跑过,但是失败了,只有你的侍女因此获死。而你的口吻中却刻意避开了这件事,这就由不得我多想了。”他看着面色雪白的灵雎,“下毒杀人,若不是为了获得利益就是为了报仇雪恨。这样看来,你就是为了这个侍女才对南诏王下毒的吧。”

“雪鸢。”灵雎沉默了半晌才开口,“不是什么侍女,她是雪鸢,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我好的人。”

她的面容被焰火映亮,面无人色。她不再像是他们之前认识的那个隔绝尘世,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丽姬,此时却像是一个悲痛欲绝,心灰意冷的俗世凡人。“我与雪鸢自小一块长大,两小无猜。她虽是我的侍女,我心底却是将她当做最可亲的人。只有她真真切切的关心我,怜爱我。”她神色恍惚,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之中。“可陆真腊本就是一个小国,加之父王为人平庸无能,对外做小伏低,”她抬眼看着异牟寻,“南诏实力强大,几年前又归顺大唐,眼看是强盛过了真腊。父王日日忧虑,终于想起了我这个不得宠的公主,见我容貌端丽,便点了我去联姻。”她苦笑,“我不甘心。我不受待见便罢了,好歹这世上只要有雪鸢,我二人便可置身于那孤寂的宫中。可有朝一日,父王对我青睐却是为了讨好南诏。一气之下,我便带着雪鸢逃走了。”她的声音低沉,仿佛想起了初出王宫,乍得自由的喜悦,以及其后的峰回路转。灵儿紧张的攥紧了手,其余人皆是肃然的等着过去的定局揭开。“父王知我二人情深,只是将我二人关押入牢,并令所有人三缄其口。父王劝我要以国家大事为重,雪鸢也劝我,她劝我身为一国公主,本就该担下此责,叫我不要管她。”她哀切的复述那日雪鸢恳切的话。

灵儿忍不住插嘴道,“如果真是这样,你干嘛要下毒害南诏王?明明是你父王干的呀。”

灵雎冷笑,“我认了命,却对父王以死相逼,带着雪鸢到了南诏。我本想着,只要,只要有她陪着,那便无所谓了。可怜神佛在上,却听不见我这点心思。。”她面色冷硬起来,怀着怨恨指向了异牟寻。“这南诏王不知从何得知我曾逃跑之事,对雪鸢旁敲侧击,流露不喜之色。雪鸢为保全这段联姻,一力担下所有罪责,他面上不动声色,日后却三言两语,寻了个理由,溢杀了雪鸢。”她咬牙切齿,面目可憎,将一张绝色容颜扭曲的不成样子。“自此之后,我便发誓,要他给雪鸢陪葬!”

舒难陀不忍,面带悲色,“你何必如此,雪鸢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。如此一来,你岂不是辜负了拼将性命保全你的她了吗?”

灵雎微微一笑,语气轻柔,“是啊,她可真傻,保护了一个根本不想活着的人。可我只要想到能见到她,那抛却这身不由己的世界又有何难呢?”

鲁侍卫长寒着脸,挥手喊道,“既已招认!便随我下狱,待国王下令便送你去死吧!”他转向异牟寻,正欲抱拳,却听得灵雎大笑,“若是待这位国王下令,那可要你去黄泉路上领旨了!”

所有人皆是一惊,舒难陀一个箭步冲到异牟寻面前,见他面色红润,双目半睁,身体微凉,竟是已经气绝身亡了!冷血瞪向灵雎,面沉如水道,“你是怎么下手的?我明明阻止了他喝那碗汤。”

灵雎顽皮的一笑,“你猜啊,我可没有在汤里下毒。”

舒难陀环视一圈,和冷血异口同声道,“是香料!”冷血追悔莫及,这香味浓厚稠郁,只是混杂着药味,加之久闻麻木,一时之间竟然忘了。舒难陀恍然大悟,“你之所以和我争辩,又细细道出缘由,一半是为了拖到南诏王毒发身亡!”灵雎不可置否,“我所下之毒,乃是合毒。一味在其饮食之中,无色无味,久积成疾,难以察觉。一味则在香料之中,味似桐木,单闻只是头晕胸闷,可若合在一起,便会令人血热过度,全身无力,于无形之中取其性命。”她看似心情很好的微笑,她谋划多时就是为了此时此刻。人若是达到了目标,那便会满足,然后期待着下一个目标的达成。

灵雎心平气和,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愉快。

而鲁侍卫长果然受此刺激,面色青紫,猛地抽出剑来,“妖女!我要为国王报仇!”他挥剑,灵雎也一动不动,一副引颈受戮的样子。舒难陀瞪大眼睛,喊道,“住手!鲁侍卫长!”冷血推开舒难陀,终于抽剑,格住了鲁侍卫长的剑,向上挑去。鲁侍卫长悲愤之下,剑无准头,力有不逮,手中之剑便被挑飞了出去。冷血厉声道,“鲁侍卫长!你失职了!”

舒难陀随即接口,“你应该将灵雎收监入押,而不应该当场杀了她。更何况,现在国王身毖,你应当即刻向王子通报消息,防止多生事端。”

鲁侍卫长重重地喘气,面色阴沉的看着他们,尔后才点了点头,语气僵硬道,“鲁某失职了。如此说来,鲁某此时还有许多要事要做,便请三位先回客栈了。陈达!”他点过一个侍卫,“你和尤发全送他们回客栈!”三人皆是心知肚明,他言下之意便是要他们回避,舒难陀颔首。“那便有劳了。”

在离去之前,舒难陀最后看了一眼灵雎。

她靠在柱边,暖黄的灯光映照着她素白的脸,一半明亮一半昏暗。她虽发丝凌乱,右手仍是垂在一旁,但嘴角翘起,面带笑意,无视周遭一切。舒难陀看着她站在那里,却以为她是站在某年某月,哪一处僻静的真腊王宫中,也许正看着对她灿然一笑的雪鸢吧。

她正一心一意的等着和雪鸢相见的那一刻。

某时某地

“南诏有人传回消息,骠国王子舒难陀已到南诏!”

“那便传令,在云南境内截杀舒难陀!”

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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