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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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日

dickdami无差向

作者为了发泄写了一堆不知所云的玩意。

落日

罗马人死了,浴血的恶魔闯入他们的大军之中,将他们屠戮一尽。他们的石棺被匆匆丢在城外的树林里。每个从那走过的人们都听见罗马骑兵深夜的嘶吼,他们愤懑于失败与死亡,渴望过去触手可及的财富,于是脱离腐朽的身躯,独留灵魂在夜晚哀嚎。透过碧青色的树叶,深深浅浅的黑色之中,铠甲的冷光映衬着乌黑的血迹,愤怒可怖的嘶吼层层扩散,唯有夜风陪伴。

但他们已经死去了。

神父是这么说的。他住在城中的教堂之中,高高耸立如神般高不可攀的尖顶,在阳光中闪耀洁白的无暇,主低眉敛目,时至今日依旧为人类的原罪而受苦,神父站在那里,着黑袍批发,手握十字架,沐浴着主的光辉。他抚慰祷告的人们,告诉他们神的真理,使他们明白他们所走之路的正确,使他们奉上晨光雨露的结果。然后大幕落下,独自一人的神父念念有词,向他的主倾诉他日益增长却无可奈何的罪孽,他平静的脸上泛起蓝色的忧郁,将距离计算为踏入深渊的祷词。

无论多少次,他总是能静静地站在门边,抛开他的主,仅仅为这纯粹的,乌黑的,美的造物而心碎。

橙色的光晕带着飞舞的微尘,映照着乌木的黑发,尘世的喧嚣消失在窗下的阴影里,脱胎于黑暗的皮肤闪着铜的色,隔绝光与热,背弃主的造物即使在太阳的光辉下同样深沉,他曾见过无尽之海的蓝色,也曾登上高处,目尽天际的颜色,亦与狂傲的画家为描摹主的光辉揽阅宝石,但他仍旧对主的手笔无言以对。被光芒衬托闪耀的容貌,也不及背后的那一副羽翼,美丽却不高洁,标榜着有罪的羽翼染上黑夜的色彩,固执而坚决的扎根在他的脊背上。他常常有一种错觉,这副羽翼在吞噬着他,而后独自飞走,飞向深渊,或是飞向主的怀抱,洗去背叛的怒火。

那些他幼年时读过的以西结书,那一段段神秘的文字在此时化为具体,这样的生物如何因其美丽而自傲,因其荣光而败坏,如何在父的怀中坠入深渊,又何以世人因罪而被引诱,他已明了,无可回头。

“tt,格雷森,你今天这么早就骗完那群蠢货了吗?”他高傲地抬头,这恶劣的语气,让他想起读书时见过的斩首的主教。

“达米安,我只是安抚他们,不必担心罗马人的鬼魂而已。更何况你是在担心我吗?”神父一笑,他摘下头罩,露出了一头黑发,却原来是个年轻人。

“你不是还站得住吗?”他放下手中的画笔,重新沾取了青色,涂抹在画板上,眼睛未曾看过他。“哈,生前担心他们攻破城池,死后担心他们鬼魂游荡,真是懦弱。”

神父一愣,随即被这个笑话逗乐了起来,他笑出了声,“他们太弱了而已。”他最终解释道。

他走过去,目睹这副天罚之画,雷云层层,未见主的荣光而只有电闪雷鸣,罪恶之城被火焰熊熊燃烧,回首的妇人在惊恐中化作石像。他却看到妇人怀抱小孩的双眼,火焰之中爱人的拥抱,神和人在画上无声的对抗着。

“所以说既然凡人朝那家伙的呼喊是没有用的,不还是这么弱。”他抱臂,习惯性的皱起了眉毛,神父笑了笑没有答话。

他走过去,站在他身后,伸手抚摸这罪恶的证明,男孩抖了一下,这几天他已经习惯了。“要上药就快点。”他放下了笔,浑身放松了下来。神父弯起了眼睛,将药膏细细涂抹,温热的手指抚摸着羽翼,触感仿佛远海而来的丝绸,目睹着深渊的颜色,他想起了远去的故友,想起了埋葬的回忆,想起了温热冷却的血液。

他读书时,常在深夜中听见雪落的声音,于是便也能在深夜听见振翅的声音,听见蹒跚的脚步声,而他早已坐在床边,向主祈祷,将短刀擦亮,平静地享受夜风的吹拂。他们在夜晚里错过,在夜色中先后奔向了不同却相似的地方。

那一天晚上,谁看见了日出?

他轻轻地吻上了男孩的额头,微凉的触感让他微笑。

男孩毫不在意地歪头,看到他放在门口的金盏花束,浅黄色的小花璀璨的开了一大把,洋溢着生命的欢喜。

“那是什么,格雷森?”

“是花,从罗马人的石棺上长出来的。”迪克毫不在意这惊恐的生长地点。

“恶心。”男孩撇了撇嘴,嫌恶的挥手,“你别想放我这儿。”

迪克耸了耸肩,“为什么不呢?它们也很美。”他拿起了那束花,放在了桌上的玻璃瓶里,让它们朝着阳光,沐浴在橘红色的落日余晖中。达米安看了他一眼,对他的答案迷惑不解。

“我爱这些花,它们从那些冰冷的棺材中长出,告诉我们,生总是能战胜死的。这个世界可能充满了苦难以及理想的幻灭,主或许听不见我们的呼喊,他可能在天堂上看不见受罪的凡人,可能我们的未来充斥数不清的苦难;然而,却有一件东西可以弥补这所有的一切,让旋转木马远离肮脏的演出,并给予生命以意义、庄严及美好,使这人生值得一过。在这一恩赐面前,我们所遭受的所有苦难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。”迪克的声音在空气里和灰尘回荡,他蓝色的眼睛不是相处的调笑,而是莫名的庄重,他在说一些无关神的话,而达米安发现他的手指在颤抖,他的心灵深处领悟到了迪克的深意,这使得他灵魂震动而他不知所措。

“你在说什么?”他咬牙发问,尾音却颤抖消失在画笔的一顿上。

“我在说美,在说这束花,”他停顿了一下,“在说你。”

注:原话如下

“我爱这些花,它们就跟罗马花园中那些石棺上的花儿一样。他们从那些冰冷的棺材中长出,告诉我们,生总是能战胜死的。我们为何要去在意疾病或是年老呢?这个世界可能充满了苦难以及理想的幻灭,上帝或许听不见我们呼喊,他可能给了我们恨而不是爱,还有失望、不幸、浅薄,天知道还有些什么;然而,却有一件东西可以弥补这所有的一切,让旋转木马远离肮脏的演出,并给予生命以意义、庄严及美好,使这人生值得一过。在这一恩赐面前,我们所遭受的所有苦难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。”

“你说的这东西是什么?”

“是什么?是美啊!你这个傻瓜!是美啊!”——毛姆的《旋转木马》

End

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……大概就是颜控迪克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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